宣传永州用篆刻
——访平民篆刻家庄要严
庄要严
【人物简介】庄要严，男，1963年生，永州人。早年主攻传统书画，后延伸到篆刻，私淑陈巨来、王福庵，主攻工稳整饬一路，曾在网络上受到冯宝麟、彭汉蒙等老师的指点。在创作与临习上，自认为 “双沟”填写是达到吸收传统的最好办法。
中 瑜：要严先生，你好!接连看到你创作的宣传永州古城的篆刻，很让人惊讶。我们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在我的印象中，只知道你的硬笔书法写得很好，经常在单位写黑板报，搞一些文艺宣传之类的，真没想到你还有篆刻这一门绝活啊!
庄要严：老朋友也有陌生的时候，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中 瑜：是的。
庄要严：虽然我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就熟悉，但交往不是很多，你对我的了解自然不够了!
中 瑜：是啊，所以想找你聊一聊，包括你的人生故事，特别是你的篆刻。
庄要严：我是一个小小百姓，故事不多，也很平淡。
中 瑜：那就谈谈你的爱好，据我所知，你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除了书法，还有音乐，对吗?
庄要严：对。我以前在银行上班时，单位的许多文艺活动我都是参与者，甚至唱主角的。
中 瑜：因为你有这方面的热情?
庄要严：当时我在办公室，本职工作就是负责宣传，经常写墙报，写字画画。
中 瑜：写写画画需要专业基础，请问你毕业于哪所学校呢?
庄要严：1997年毕业于湖南金融管理干部学院。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的深造。其实，我的字一直写得不错，1989年就获得汉字书法大赛一等奖，1996年在湖南金融管理干部学院读书时，也获得过一个一等奖。毕业后，行领导用人之长，让我负责宣传。
中 瑜：你刚才说经常写写画画，难道你在学校时学过绘画?
庄要严：我曾有一段时间沉湎于绘画，向海天老师、吴建陵老师请教过，素描功底还可以的，只是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加入任何文艺组织，例如书协、美协之类的。好在我对艺术的追求不存在功利，只是把它当作一种综合修养和一种精神寄托。
中 瑜：这就是一种境界。我很赞成你的观点，让艺术融入自己的血脉，融入自己的灵魂，它就会给你的人生带来春风般的温暖。请问你怎么由书法延伸到篆刻的呢?
庄要严：都说书画同源，其实，书法与篆刻也息息相关。搞篆刻的人，字一般也过得去，因为篆刻有很多讲究，有的与书法相似。我平时写的多了，自然由书法就延伸到了篆刻。
中 瑜：有没有受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的启发?
庄要严：有。我母亲去世那年，在北京工作的表弟送给我一方他刻的印“手足情”，我见了爱不释手，后来就沉湎于其中。
中 瑜：你跟谁学过篆刻没有?学了多长时间?
庄要严：怎么说呢?可以说我没有跟任何人学习过，是自悟的；也可以说我向很多人学习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起步的。
中 瑜：有点玄乎，愿闻其详。
庄要严：我是2006年开始接触篆刻的，当时买了不少书回来研究，学习各种基本知识和历代篆刻风格，并酝酿自己的创作题材，2012年重点投入创作，可以说我是一个新手。
中 瑜：自学成才?了不起啊!
庄要严：其实，我还充分运用了现代科技，那就是互联网。我觉得，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大家应该充分利用互联网的资源，从中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我的篆刻就是在互联网上向别人请教的，包括王福庵的弟子彭汉蒙先生在网上指点过我。还有一个篆刻大师冯宝麟亲自指点过我，教我如何做到不打草稿而直接刻印。此外，还有许多同道，大家经常在网上交流。
中 瑜：很不错，这是一个好渠道!那么，在你看来，书法与篆刻有哪些相似与差异呢?
庄要严：书法与篆刻是植根于中国文化沃土而在世界艺术之林独领风骚的艺术形式，更是热衷于中国文化的文人雅士、以及各阶层的广大民众情有特钟的艺术形式。这两种艺术的元素都是文字，但书法是以毛笔来完成的，“帷笔软则奇怪生焉”，而篆刻是以铁笔雕刻来表现的。虽然二者都体现了文字结构和线条的美，也都表现了作者思想感情，但一个是软的毛笔，一个是硬的铁笔，因此表现出的美和趣味又迥异。
中 瑜：你刚才说不打草稿直接刻印，似乎有些神奇啊!一般人都是这样吗?
庄要严：篆刻艺术是篆书等多种字体和镌刻有机结合，再以印章特定形式表现出来的艺术产物，其发展路程源远流长。纵观篆刻的发展历程，可以将战国、秦汉、魏晋六朝时期划分为古代篆刻艺术时期，该时期内篆刻艺术主要是结合各个字之间的相互关系，设计适当的形式；发展到唐宋时期，印章艺术逐渐转化为篆刻艺术；而明清时期，则属于篆刻艺术的复兴时期，各种流派层出不穷；发展到当代，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其篆刻的刀法出现了较多的变化，对视觉感官带来的感受也在不断加强，其于书法的关系也十分紧密，其发展历程与书法的几乎是密不可分的。
所谓篆刻，就是先有篆书，后有刻印，也就是印石篆刻。一般来说，印石篆刻必先篆后刻，甚至有“七分篆三分刻”之说。篆刻本身是一门与书法密切结合的艺术。篆刻家的作品与机器刻出的印章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写”的，讲究章法和篆法，后者是靠电脑“扫描”的，并不计较章法篆法。不讲究篆法和章法刻出的印章必然十分僵板。故学习篆刻的同时一定要十分认真地写好篆书，写好篆书的前提是先练好楷书，只有经过一个阶段的训练你才会觉得篆印时的便利，不少初学者重刻轻写，往往事倍功半。我刚才说的不打草稿而直接刻印，只是特例。
中 瑜：在你看来，篆刻是怎么分类的?
庄要严：业内人士通常把篆刻分为工稳印和写意印两种。写意印中又分大写意和小写意。写意印风曾在较长时间里占到篆刻主流，只是近些年，工稳印风的作品也有所增长。就我个人的看法，对作品而言，其分别在“境”;就作者而言，其分别在“性情”。你们写文章的人常说，文如其人，我们刻印的人也常说印如其人，这就是性情的表现。
中 瑜：我听“永州七刀”中的一些篆刻家经常提到金石气息和艺术感染力，请问你怎么看待?
庄要严：他们是前辈，眼界比我高，见识比我广，值得我好好学习。不过，我个人认为，金石气息和艺术感染力不宜并论。艺术感染力包含的范围要大，一方好的篆刻作品无论其风格或形式如何，必然富于艺术感染力、具有艺术性，而金石气息只是篆刻艺术中一种表现手法。
中 瑜：任何艺术都有雅俗之分，在篆刻这个门类，也是这样，对吗?
庄要严：雅和俗是相对而言的，两者之间毕竟有所区别。以篆刻为例，一味地复制他人则易俗，丢掉传统学习根基也易俗。反过来，大众难以理解和接受的篆刻作品可能反映作者标新立异的思想与追求，但未必就雅。从市场的角度来看，畅销的未必是俗或雅，不畅销的未必是雅或俗。一切都是相对的。不过，作为一个艺术家，我们应该倡导高雅艺术或者雅俗共享的艺术，但要坚决反对粗制滥造或完全不顾忌艺术标准的东西，整个艺术界都有努力提高人民大众认识艺术的义务和责任。
中 瑜：你平时刻印多吗?
庄要严：较多。主要为省内外朋友刻印。
中 瑜：你觉得你的印风属于哪一类的?
庄要严：我才刚刚起步，需要向各位前辈取经。目前看来，我的作品里有金文、甲骨文的影子在里面。艺术要不断求变，今后的印风还很难说。
中 瑜：怎么想到用篆刻来宣传永州的呢?
庄要严：我祖籍浙江，但在永州出生，应该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永州人。我为自己出生在这一块历史悠久、人文灿烂的土地上而感到自豪。永州是一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湖南四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我在零陵工作，现在所住的地方就是昔日的永州府所在地，里面有一口古井，名叫发珍井。门前的人民路就是原来的府正街，那是昔日州刺史和县太爷经常行走的地方。百余米外，就是可以跟长沙岳麓山媲美的文化大山——东山，吕蒙、怀素、柳宗元、张浚、杨万里、张栻、范纯仁等历代名人在那里留下过诗文或足迹，永州当代文人十分景仰东山，包括你也写了不少与东山有关的文章啊!因为住得近 ，我也经常去那里散步。很多时候，我在臆想，自己的足迹是否与前人的足迹有重叠之巧合?
中 瑜：你是在寻找一种人文精神吧?
庄要严：是的。人最重要的是精神。我常常想，永州古城的文化底蕴实在太丰厚了，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个别人甚至还在无意中去破坏。永州目前正在申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作为一个永州人，我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是作家，是记者，可以通过自己的文章和新闻作品来加大对永州的宣传。其他的人，如画家、音乐家、书法家之类，也可以用自己的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我只能运用手中的刻刀，用篆刻作品来宣传永州了。
篆刻历史悠久，古韵极足。秦以前称玉玺，是权力、地位的象征，后逐渐锐变成艺术的化身。我想越是传统的东西，老百姓越容易接受，于是我就构思了篆刻三部曲，用来宣传永州。
永州八景
永州八记
永州九井
中 瑜：哪三部曲?
庄要严：永州八景、永州八记、永州九井，现在都完成了。
中 瑜：很不错啊!
庄要严：本来还想刻十八巷的，但找不到资料。
中 瑜：我写了一些永州的街巷，但没有十八条，一些资料找不到。不过，我觉得你不要局限于三部曲，应该扩大视野，把它变成五部曲乃至更多的曲。
庄要严：我是有这个想法。我读了你的很多文章，例如写永州的城门和码头的，还有众多寺庙的，均可以入篆。感谢你的文章给我带来的启迪，不过，这是下一步的事情。
中 瑜：今年春节，你怎么想到刻“吉祥止止”给人们拜年的呢?
庄要严：搞艺术的人形象思维周密，很敏感，容易产生联想，春节来了，加上是羊年，我就想到这个创意了。“吉祥止止”语出《庄子·人间世》：“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止止：形容接连而来，喜庆好事不断出现。
中 瑜：你搞篆刻有哪些独到之处?
庄要严：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对我的启发很大，所以，我自己打造刻刀，制作印垫、印床。还有，我的动手能力强，习惯制作印纽，雕刻各种栩栩如生的形象。
中 瑜：搞了这么多年的篆刻，有什么感悟呢?
庄要严：篆刻看似雕虫小技，其实，很有内涵的。每方印的构图、章法、刀法，都要经过反复酝酿，耗尽心血。传统是艺术家获得灵感的源泉。我们既要师古，更要创新，不创新就会走进死胡同。印宗秦汉与现代气息，作为搞篆刻的人，要认真区分开来。我刚才说了，篆刻在秦以前称玉玺，古玺印形式的传承与创新，其要点我以为有两方面：一是字法上的相对统一和规范;二是章法中如何能在“动中求静”，即在丰富的字形组合中求得和谐统一。篆刻艺术之美是书法美与雕刻美的结合，而篆刻创作的基础，首在积累丰富，次在融合贯通。一个艺术家，加强修养尤为重要。
中 瑜：羊年来了，你在创作上有什么谋划?
庄要严：简而言之，多学习，勤创作，积极参展，精益求精。
【记者手记】我跟庄要严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他就住在我表弟的楼下。以前，自己知道他在零陵区工商银行是个艺术天才，写黑板报、指挥唱歌、表演等，都离不开他。至于篆刻，却还是新发现。要不是元月份在QQ上看到他发来的图片和接到他的电话，我几乎不敢相信。于是，获得这个信息，我立即赶回零陵，去见这个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听他一番详谈，我感动、感慨、感叹，我觉得有必要加强跟他的交往，虚心向他学习。羊年春节的七天假期，我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在网络上跟他这样的朋友沟通交谈，也为永州有这样的艺术家感到庆幸。谁不说俺家乡美?谁不爱自己的家乡?我想，作为一个永州人，无论身在何处，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难舍乡情，难忘乡音，都应该为建设家乡宣传家乡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