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蒋三立
虚 幻
在山顶,看见更远的山峰
还有山峰下更远的迷茫
晴朗的时候,容易放出心中的神
仿佛看见了风的去处
看见了很多人
走来走去
在古典和现代里寻找适用的词
还有很多人世间的漂泊
大部分山川河流,如夕阳和晨曦
我的内心已不被什么左右
城市和城堡、技术和信息、物质和金钱
怎么迅速的互换交流
都已不通过灵魂这道关口
望佛台上,寂静拧干了所有的声响
透过枯树枝丫上成群北飞的鸟
风吹宽了心中的空旷
阳光和阴影交织的云端下
我看见了面带微笑的我
[NextPage]
低声的秋天
从远处低声飞来
又低声地飞去
从山里低声地流来
从平地低声地流去
在秋天,我的内心也在低声流动
如果静下心来倾听
松针叶掉地,风掀动阳光和衣角
彼此的心跳也是低声的,有着大地的沉静
慢下来的秋天,被风一年年带走
发出的低声的细响
不觉就已到中年,伴随穿透岁月的低声,
往后的日子
我们就在低声细响中度过
[NextPage]
山 谷
一片山谷很寂静
寂静得只有鸟和鸟的回声
山坡上,一大片野生向日葵
点亮金色的火把
照着回家的路
一片叶子被阳光慢慢晒红
可以顺着山坡去到谷底的溪流
向上找高度
向下找远方
或者就坐在坡边,找心中的人
[NextPage]
海 岸
当未来的某一天你们登临此地
我早已在东海岸
迈开赤裸的双腿
我抓不住光芒,却飞奔着大地
看一千多公里长的大宝礁
心追上大白鲨、鲸和海鸟
让人生可以随意潇洒
把想象和身体挥霍
然后,做个像风一样的男人
向着春天
一米多高——无边的牧草吹去
及到尽头
晚霞一样铺展红黑相间的翅膀
[NextPage]
候 鸟
鸣叫、起飞,离开北方
在天边飞很美的姿态
再远的地方。有翅膀也不嫌远
飞过田野、森林、海湾、半岛
飞,有时不只是为了食物和温暖
现在又到了春天
它们又该起飞了
我不知有没有越冬之后不肯
返乡的鸟,它们是否能有乡愁或
别的什么。但我相信它们
无论多远都能找到出生的坐标
伴着一声声鸣叫
它们又飞起来了
我喜欢它们飞的样子
与天和地都保持着一种距离
[NextPage]
沉 默
沉默,如夜空
只让星星闪烁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湖南诗歌学会副会长,著有诗集《在风中朗诵》、《永恒的春天》、《蒋三立诗选》等,参加过第十九届青春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