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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忠岳:深悟简评南蛮的《水》

  永州籍诗人南蛮,近年出版了诗集《水》厚如方砖。作者在自跋中谦退地说:诗集《水》,有数量,没质量。但《水》就是凭其质量才被国家图书馆收藏的。现从国家收藏的角度深读:《水》已折射出中国现代诗多维探索的光芒。“崇性尚美”鲜活了南蛮的《水》

  《水》集内分九卷:末卷“美神”是国内首例多角度反复吟诵模特人物美的专集。南蛮有幸被业界封为“模特诗人”。卷八“桃花”多层面对象征美物的桃花倾情礼赞,亦为学界尊为 “桃花诗人”。卷七“东莞惊艳”和卷六“春之歌”,有连篇扎堆赞美女性和渲染春色的靓丽典章。有人还称其为 “性爱诗人”和“寻春诗人”。但卷中不见靡俗的“性爱”词句,也不见低趣的“寻春”段子。称其“性美诗人”和“怀春诗人”倒比较合适。《水》集一出,好评如潮(吕国康先生语)。现有胡宗健、田宗伟、杨金砖、陈吉庆等十数名家的书评,且多以“崇性尚美”为主论。在中国上个世纪中叶, 就有劳动创造人类和性爱创造人类的学术之争。在人类浩荡的进化中,性与美是推动其长繁不息的催化剂和精神口粮。若论“诗性尚美”,总叫人回味起我国第一部诗集《诗经》,《关雎》和《桃夭》那千古性美妙境。但从《水》的创意上看,作者有其他多项主旨。

  现代白话诗成功的探索者

  南蛮在《水》自序中别开生面,将千百语溶于一言:“让诗歌大白于天下”!遥想早年,作者曾仰俯于朦胧灰色的诗潮中,但他慧眼警察其阿里迪斯之踪。遂经眷眷几十年艰难探索,终于凤凰火浴般地让自己的诗在大众面前读得懂,终于炼就了独特诗体 “大白于天下”的现代白话诗。从《水》的第一首《致屈原》:你不是跳水运动员/你纵身一跳/历史却为你打了满分…你跳的是悲壮/你跳的是太阳入海的动作。到最后一首,《美神》(九十一):你住在别墅里吗…你像一滴晶莹的露珠/住在玫瑰的花蕊里。在整个诗集近1000首(组)诗里,几乎篇篇都是大白话。这让人们联想起中国诗坛千古第一人李白的风格。他的诗时逾千多年,至今读来几乎篇篇都如俚语白话,巨贤振民语呀。好一个“让诗歌大白于天下”,南蛮自认为他应是中国现代诗泥潭中突围的马前卒,而实质上,他成了现代白话诗成功的探索者和既成事实上的旗手。这还缘于他在诗歌思想内容上,已有更成功的开掘。

  “南蛮体”的主光标

  南蛮的诗被永州市作家协会主席郑正辉先生倡名为“南蛮体”,是有其多种基因的。作者在《水》集引言特引用了《国际歌》名言:“让思想冲破牢笼”。这是他的诗集《水》能进入国家图书馆的主光标。从广义上说,既包括前叙在题材上打破世俗藩篱尚美崇性尊情等,也包括诗歌语言主张白话化。更为珍贵的是,他身为吏属而能勇对画地之牢,在《水》的整卷诗集里,贯穿着一个“忧患时势,身系天下”的主题。譬如《我是一个多情的人》:“我是一个多情的人…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关注人类命运。”如《海南行》:“请把我扔进大海/我想变成一条鱼/鱼住大海免费/人住城市房价太贵。”深深地焦虑中国时下的房地产。还有直指政弊的,如《致西川》:政治不是公司/国家却像财团。更有直言社会禁锢之痛的,如《北京感想》:北京/你欠历史一个圣人。同时又充满对时代的自信,如《我们这一代人》:我们这一代人/不会辜负二十一世纪的使命。这种通篇以诗歌讽喻时世唤醒良知,撑起了“合为事而作” 的一片正义天地,累加了“南蛮体”诗性内涵的厚重。若再往深处勘掘,还牵涉到他对诗集取名为《水》的深思。

  《水》的文化深意

  南蛮在《水》集的扉页,累记了三十二行有关“水”的短语成语,字里行间透析出中华民族对“水”多项属性和多类延展的繁复认知。其实,诗集取名为《水》,既包括作者父亲劳养万物的“水”,也包括母亲端平人际的 “水”。还有女人是“水”,人民是载舟覆舟的“水”等等。 尚有更深层的引申,那就是 “水”的浩然瀚变可以改构大地江山的走向,可以重塑天下河山。引申开来,那就是千百年人类用文化来作为意识形态,可以整合和提高国民的文明共识,可以推动整个国家的社会进步。这是一个多大的永动性命题啊。南蛮在诗的字里行间,恰恰通篇淡然而执着地熔铸着文以载道,道能兴邦的社会使命。在作者的《水》里,既注脚了他的社会改革观: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只喜水/不玩火。只希望用文明渐进式的,反对烈火激进式的社会改革。但一讲到国家尊严就绝不含糊:谁出卖国家/谁分裂国家/历史就会罚他永远跪下。并热血渴望恢复祖国的领土完整:岳飞啊/你在宋朝亮剑/我在今朝挥拳。同时又极其渴望社会的成功的改革和实质的进步。如:我听到湘江的波涛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作者内敛着关心时政的如火热情,外浇着社会改革的愿景。要穷究作者立诗的动因,还得从南蛮本人的旷世情怀谈起。

  心存匡世的南蛮

  南蛮本名李鼎荣,永州冷水滩人。读过师大,教过师专,写过市志,现为永州市府处级公务员。目前,他正为永州文化复兴尽己之力,是永州公认的文化热心人。他书法枯笔禅意自成一体,还为原省委书记熊清泉的书法写过美轮美奂的书评。散文宗古开新,《〈古文观止〉是中国最伟大的教材》一文在《光明日报》发表,被全国众多媒体转载。凭他的条件,完全可以获得散文、书法、尤其是诗歌的社会头衔。但直到现在他一直无意 “冕衔”。这方面可从他《水》集《老子》一诗里找到答案:有头脑就够了/何必要那么多头衔/头衔像头发一样可剃可剪。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他的卓识独见。他有一颗济世之心。他艺名南蛮,平生励志:“我要为五岭做点事” 。他用赤心集成浩瀚的《水》已被国家收藏,是诗性中国在这个时代给他的最大奖赏。他还准备用灵魂去洗礼无量之山。今年恰逢理学鼻祖周敦颐千年辰诞,他准备像专颂《桃花》一样,专集深诊 “宋朝的山峰”为何降低了。诗人难破尽宦游之屏,只发蜻蜓点水的诗性,但愿解禁成切天入地的诗魂。人们说中国现代诗还在路上,还在半坡上,南蛮先生在这中国特殊的半坡时代,去继续擎旗,去匡助积重的古国越过半坡的山峰,诗能国用,然后才有国相和诗相的真正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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