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网时刻新闻11月3日讯(通讯员 胡跃飞 袁爱铭)应该有近10年了吧,永州市一中都有宣传市优秀共产党员屈甘霖的想法,得到的回应要么是推脱,要么是直接拒绝。要知道,自2016年8月进入学校办公室(现党委办)工作以来,经他之笔推介,或鲜活、或动情的学校典型已近百人,偏偏没有他自己!“你是知音难觅?还是不相信别的‘笔杆子’?”在长期的“亲密战友”将他顶到墙角之后,这个始终藏身光影之后的“隐者”终于松了口。
黑暗,即刻被唬得转身逃出去
又是一年一度“9·10”,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屈甘霖发过来一条简短的信息:“老班,想你了。感谢那一刻,你无条件地选择了站在我这一边……”
那是2013年3月的一天,高三第九次月考数学学科已至中途,年级部负责巡考的两位同事手持安检仪,冷飕飕地飘进了屈甘霖所监考的考室,在5组4号旁站定。其中一位同事命令正在做题的女生:“站起来。”声音不大,威慑力却足够。他们近乎确定地围着女生反反复复安检、翻找了近2分钟。整个考场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怀疑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一通检查无果后,被检的女生颤抖着趴在了桌面上。
女生叫小臻,班主任正是屈甘霖。小臻平时虽然话不多,成绩居于中游,但通过观察和谈心,屈甘霖确定她是个有明确目标,内心特别敏感、“骄傲”的孩子。联想到在同事进来前,自己的注意力被1组4号的女生转移的情况,屈甘霖敏锐地意识到,多半是监控室报错了有舞弊嫌疑学生的位置。于是当场给她写了一张纸条:“老师相信你,我们的小臻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爱惜自己洁白的羽毛都来不及,怎么会去主动玷污?老师同时也深深地相信:所有真正了解你的朋友们、同学们,这些你生命里珍贵的人,都会选择相信你……”那一年,在屈甘霖始终如一的关心引导下,平时考试总在班上30名左右徘徊的小臻,在最后的高考中超出了二本线20多分,冲进了全班前20名。
《中学政治教学参考》封二。
今年,正是屈甘霖在一中工作的第20个年头。最初的12年他都在担任班主任,期间,曾摘取过3次学校“高考特别贡献奖”、获评过两次“十佳班主任”,还是2016年学校特别表彰的四名班主任之一,也曾在全校班主任工作会议上做过班级文化建设经验介绍。“我是个相对安静的人。于我而言,能从清晨到深夜安静地陪伴学生,备自己课、搞自己的教研,灵感来了,还能坐在讲台上创作,真正是再充实、幸福不过了。”按照屈甘霖自己的陈述,他的班主任工作大抵经历了“热情懵懂点子多—盲目自信留遗憾—冷静理性有温情—形成特色重情怀”四个阶段,但贯穿其中的始终都是对于教育事业和学生的热爱。
十多年前,为了鼓励学生战胜严冬按时参加晨读,屈甘霖曾在教室里朗诵并解读过自己以下看似无理的诗句:“白炽灯刷地一声亮出明晃晃的铡刀/满教室的黑暗/即刻被唬得转身逃出去/整整一个白天都不敢再折身回来。”成为学生成长路上的那道光,应一直是他不懈的追求罢!
明日,暂时比光晚些到这世间
“高中时期的我敏感且自卑,而屈老师可谓是我高中黯淡无光日子里为数不多的一束光。虽然我现在即将大学毕业,但是我依旧会感激老师当年对我的那些帮助。当时的我对政治这门学科的热情度极高,分数却始终不见质的飞跃,总要在校园里的不同角落‘追杀’屈老师。我与他交流的地点有时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有时是学校的马路边,有时在他的办公室里。无论我何时何地问问题,屈老师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给我讲解……”写下这段文字的小竹,屈甘霖只是在高一教过她,即便如此,高二选科分班后的两年时间,屈甘霖却俨然成了她除班主任之外政治学科的授业者、生活困惑的领路人。在当年的高考中,小竹的政治学科神奇地考出了93分的高分,最后成功录取到了湖南农业大学。
2014年下半年,在有了十年的教学实践积淀后,屈甘霖开始往教研方向发力。当年年底,就有文论被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中学政治教学参考》选用;第二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竟然7次登陆该刊,并成为了该刊7月刊的“封二人物”!论文接续被《思想政治课教学》等选用,获评湖南省中小学教师队伍建设“双百工程”优秀教育教学论文、市名课,摘得湖南省基础教育成果奖,主持省级课题、参编多部教辅资料……在收获了一系列教研成果之后,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初心,仍然将自己摆在“学生”一样的位置,喜欢跟学生平等交流探讨,敢于承认和直面自身在教学方面的不足。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每届所任教的班级总会出现几个如小竹一般的“忠粉”。
《散文诗》封二。
2016年8月以后,繁忙一如既往。根据学校的工作需要和安排,屈甘霖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行政管理上来。8年多来,他几乎没有寒暑假、双休日,甚至基本没有午休的概念,至于在办公室通宵的日子更是难于计数。党建、文明创建、文件通知收发、公章管理、会务接待、纪检、师德师风、舆情处置、周工作及值班安排、月报总结、文秘宣传、督导及目标管理考核……以上所有项目或工作细节几乎都需要他直接去落实,但其中最耗费精力的还是文字处理。“关键还是什么类型的稿子吧?汇报类的必须明确文件通知要求,紧跟时代;通讯类的必须掌握准确事实,视情况取一个相对‘雅’一点的标题;人物类的有必要跟当事人接触,相对熟悉的,一定要融入情感,接触极少的,尽量陈述客观事实……”即便近年撰写的文字总量早已超过千万,屈甘霖依然保持了对“文字”和“署名”的无上敬畏。
“最累的时间还是去年10月下旬学校建校120周年大庆的‘冲刺期’:修订《校史》、布展校史陈列展馆、修改两部校庆宣传片,70余块展板的内容撰写、设计制作……半个月,熬了整整8个通宵!”说到这里,屈甘霖也是嘿嘿一笑,这笑容,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羞涩。这让笔者脑中突然闪现了他曾经的诗句:你想着转身拉上窗帘/让明天的自己暂时比光/晚些,到这世间——“骚客”就是如此,想扎实睡个懒觉都要表达得如此委婉!
不照,只让我们始终被光包裹
去年9月,为配合学校百廿大庆,一部名为《奔跑·树》的宣传片经红网、抖音等平台迅速扩散。“我的妈呀,好高级!”“这是学校做得最好最有意义的一个视频!”“拍出了大片的感觉!”……9分钟、8幕,视角7次转变,全程都是诗歌的语言。好评如潮的背后,有细心的观者发现,在片尾,执行导演、脚本、片尾曲作词都显示了一个名字:屈甘霖。事实上,早在十多年前,屈甘霖就已经以“诗人”“骚客”的身份闻名了全校。
2005年前后,初涉教坛并担任班主任的屈甘霖经常会“离经叛道”地将政治课上成文学鉴赏课,将班主任训话和主题班会变成自己文学创作的即兴讲座。为了鼓励学生大胆找自己交流,以化解彼此不必要的隔阂,他很多次都结合一首小诗跟学生讲过这样一个故事:高中时代,屈甘霖十分敬重并感激的班主任冯老师住在学校教师宿舍的一楼,阳台正对着篮球场。有一次,在围观班上同学打篮球的屈甘霖,看到冯老师的阳台下有一只哈巴狗在撒尿,于是童心未泯地将手比成“手枪”配上音打了两枪。不料一抬头,猛然发现冯老师就站在阳台上……后来,就有了这首发表在《中国校园文学》上的《内向》:
我看见一只哈巴狗/叉开后面的两条腿/在冯老师的阳台下撒尿/就把手比成手枪的形状/啪啪,打了它两枪/可我刚放下“手枪”/就遭遇了两束静静的目光//在阳台上,冯老师站成了/一幅可怕的风景//毕业时,班长的朋友告诉我/冯老师觉得,我/有很多话藏着没说出来/是个极其内向的男孩儿/我说是吗/心里涩涩的/就真的有些内向起来。
屈甘霖(左)和诗友李先志在一中。
高峰的时候,屈甘霖曾跨越4个页码,在全国唯一的中央级诗歌刊物《诗刊》一次性刊发过8首诗,也曾数次在该刊发表过随笔、评论,还曾被《散文诗》《新作文》等报刊杂志配照片重点推介,作品散落国内外数十家大小刊物。后来,又尝试了小说、散文、新闻等创作,发表的文章总数已超千篇。“单单是新闻稿,点击总量应该可以用亿为单位来计算了吧?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没有一个真正能经得起历史和读者检验、足以传世的。”这么多年过去,屈甘霖一直没有出书,总感觉自我安慰的意义不大。还是在2003年前后,吉大校友兼诗友刘永涛、李先志就对屈甘霖做出过这样的评价:“骨子里就是个傲傲的‘文人’!”如今,20多年过去,埋藏在屈甘霖心底的诗和远方还在吗?
新近,偶然又读到了屈甘霖在去年公开露脸的一组诗,他居然暗地里参加了市总工会组织的诗歌赛,其中有一首叫《谈心的下午》:
水滴湖面/有年幼的鱼儿过来啄食//湖颤了颤身子/按住已经露头的荷尖//和鸟争辩了一下午/应是没结果//一旁的教学楼挡住了/落日似乎照不来/只让我们始终被光包裹。
句子依旧淡雅安静,只是姿态变得微醺而超然。
如此,好多言语都显得多余。
来源:红网
作者:胡跃飞 袁爱铭
编辑:周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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