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塑造人物的理论与方法”首先会提到要善于在生活中发现和捕捉“写人的细节”。当生活中一些特定的人和事感动了小小说作者,促使他产生用小小说的文体形式来刻画特定人物的创作动机时,他对描写对象的体验和理解就不能“停留”在用几个抽象的词语来概括人物的性格特征上。小小说作者观察、体验生活,要把艺术的注意力不仅放在体察人物在“做什么”,而且还要放在“怎么做”和“为什么做”上。
但生活中并不是处处都有艺术形态很完整的小小说写人细节。作者在发现和捕捉到了那个感动了他的生活细节后,就可以运用形象思维,通过想象和虚构进一步提炼和衍化那个感动过他的细节。他可以细致地把细节中一些一般性、没有艺术价值的枝蔓性素材“分解”出去;可以大胆地通过“联想”和“幻想”去组合一些新内容,把一些一般人想不到的材料,围绕着表达的感受(即最初的“小小说发现”)组合为一个艺术功能更大、小说味更强的新细节。
小小说创作中的“核心写人细节”往往就是这样提炼而成。有了成型的“核心写人细节”,就要通过机智的艺术构思来“繁殖、裂变”,完善“写人细节链”。可以充分发挥自己“想象和虚构”的能力,为那个已成型的核心细节设置各种各样的故事情境,然后想象出在那些特定的情境里,人物的行为内容和方式将出现的各种内容。
常见的提炼“写人细节”的方法有:采用并列式的细节来描写一个性格元素的多种形态;采用斜升式的细节写出一个性格元素的发展变化;采用对比式的细节写出一个性格元素的二重组合;采用富有特征性的细节来勾勒人物的独特外貌;提炼动作式的细节来突出人物与众不同的行为方式;选择一些个性化的语言细节来展现人物的性格特征;采用重复式的细节单元把人物性格特征作一种变形的夸张;采用怪诞式的细节直接塑造变形写意形象……
谢志强的《永不掉队》(《鸭绿江》2015年第1期)写了一个贯穿着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独特的传奇故事。构思的“核心细节”是方歌能用歌声把濒临死亡的男主角秦山“唱活”。如此独特的传奇细节在作品中出现了3次,组合成典型的“重复式斜升”的情节模型(即“异形同质”细节“重复+斜升”)。第一次:1947年,团长命令“两条腿要跑过敌人的汽车轮子”,秦山的脚磨破了,眼看就要掉队,是方歌“向前向前向前”的歌声,使秦山跟上了队伍;第二次:秦山在激战中身负重伤昏迷,方歌用歌声“把英雄唱醒了”;第三次:1952年,当了新疆军垦部队连长的秦山在开荒时遇到大沙暴,人几乎被沙活埋,教导员和医生们已经用白布和军旗盖到了秦山的身上,成为了秦山妻子的方歌再次用“向前向前向前”的歌声把秦山给“唱活”了。歌声能把濒死的人“唱醒唤活”,这个独特的传奇细节“一次比一次加码”地出现了3次。如此奇特的“重复式斜升”,读者相信“她”在现实生活中的可能性与真实性:在人处在生命的绝境中,精神的能量具有超越身体极限的传奇。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在谢志强《永不掉队》里,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为祖国、为民族、为党献身的理想和奋斗的激情。
刘斌立的《邂逅》(《微型小说月报》2016年第8期)在一个故事的“冲突场面”里,描写了2个警察与众不同的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方式。没有紧张惊险的追捕与反追捕,只有警察抓捕过程中的“邂逅与友好”。张潘在进监狱前最后一次看望女儿、并将给女儿的礼物交给老师;年长的警察按正常的抓捕程序拿出手铐“动手”了;当女儿看到这个场景并惊叫着喊爸爸时,“年长的警察”突然更换了“抓捕行动”。3个动作性很强的细节像变脸似地“联袂出演”:警察瞬间放开了张潘的身体;轻声询问他女儿的小名;一边大声对他女儿说,要和爸爸出差了,在家听妈妈的话;一边搭着张潘的肩摇晃着。3个与“警察执法”的常态场面不同的“动作性细节”,将警察的“人性执法”做了鲜活而生动的刻划。
来源:红网永州站
作者:刘海涛
编辑:刘林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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