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省祁阳市茅竹镇老山湾村，自2021年湖南中烟零陵卷烟厂驻村帮扶队进驻到如今，4年时间里，这个曾经因为交通不便而显得偏僻且经济落后的乡村如何实现破茧蝶变？本期“烟草视点”，让我们跟随笔者一起感受“南泥湾·老山湾”的故事。
水清、河畅、岸绿、景美的老山湾村。
“山湾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来到了老山湾，老山湾好地方。到处是庄稼，遍地是风光。”
这是一首由《南泥湾》改编而来的《老山湾》。在2023年7月1日湖南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零陵卷烟厂举行的“唱响奋斗者之歌”合唱比赛上，老山湾村代表队唱出了感恩奋进新征程、唱响乡村振兴乐章的肺腑之音。
祁阳市茅竹镇老山湾村，是零陵卷烟厂的乡村振兴帮扶村。这是老山湾村第一次组队走进企业。台上，村民满含深情、精神振奋；台下，工人们掌声雷动、气氛热烈。
舞台大背景，则是老山湾翻天覆地的变化：热热闹闹的茶树山上层层叠叠的油茶树曲折蜿蜒、葡萄园里如玛瑙般的葡萄缀满枝头，更有靓丽的村貌、宽阔的大道、村民的笑脸……
往年的“烂泥湾”，到处是荒山；如今的老山湾，再不是旧模样。
零陵卷烟厂动员职工帮助老山湾村民开展农产品采摘。
前不久，伴着湘江江边熟悉的曲调，在老山湾村口，笔者见到了零陵卷烟厂驻村帮扶队老队员向泽忠。“过去老山湾出门满脚泥、年年遭水灾，是典型的‘烂泥湾’。人口老化、土地撂荒、经济空壳，长期发展不起来……”
事实上，老山湾地理位置并不差。湘江在此转了九十度大弯，整个村子三面环水就像一艘巨轮，漂浮在水汽升腾的江面上。同时，村子与祁阳城隔江相望，仿佛繁华城市的后花园。
可曾几何时，这水边村守着水，不是水灾就是水荒。湘江一涨水，村里道路被淹，农田遭殃，村民进出靠小船摆渡。要想富，先修路。零陵卷烟厂帮扶队驻村后，首先修整村牌楼至渡口1.2公里的进村主要干道。这，可是块硬骨头，村民反映最强烈。
“南泥湾当年有个‘气死牛’的三五九旅战士郝树才，我们村也有‘不放手’的帮扶队员向泽忠。”老山湾村村支书曾令强笑着说道。
56岁的老向，完成四年两届驻村帮扶，“到点了”该回厂休整，老向却主动请缨，从如期摘下贫困帽子的挂帮山村，转战老山湾。
偏偏这个村，山多地少，产业空白，道路泥泞，房屋破损，村民大多外出务工，是个只剩老人和孩子的没生气的“空壳村”。
偏偏这老向，不会开车不会骑摩托，工作干的又全是“跑腿”的活儿。痛风病一犯，脚又红又肿，钻心的疼，一跛一跛常常把人都拉歪了。但老山湾的村头路尾、河岸塘堤，到处都有他每天迎朝阳、送余晖的倔强身影。
发展的关键，是要为老山湾村拿项目，诸如800多万元的防洪大堤资金，老向硬是一瘸一瘸地奔走：跑了厂里，跑县、市农业农村局，再协调地方政府，争取政策支持……
如今的老山湾有靓丽的村貌、宽阔的大道、村民的笑脸。
成为幸福村的前提是无灾！老向咬着牙在半年内将资金跑到位，先是改善进村1.2公里的主干道，将路面加宽2米。紧接着将防洪大堤、道路两边的绿化带都加高加宽，不仅可抵御百年一遇的洪水，还成了村民早晚休闲的打卡点：护坡草坪绿茵茵，景观树木似卫兵；太阳能灯亮闪闪、栈道栏杆最贴心。
随后，老山湾村迎来了一场农业变革！油茶、柑橘、葡萄、辣椒，他们种植这些有市场潜力和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并打造油茶基地、养殖场、葡萄产业园和柑橘种植等多个产业基地。
然而，大堤建成，水才治理了一半。山坡上的稻田要灌溉，50亩的药材基地要“喝水”，葡萄采摘园和1200亩油茶园同样等着水滋润。地处湘江边的老山湾村，依然“靠天吃饭”：雨水充沛，收成就好；若遇干旱，常常颗粒无收……
老向原本是零陵卷烟厂的优秀电器工程师，他一面筹集资金，一面组织专家研讨。半年后，两座小型、一座大型电排，抽湘江水进蓄水池，再让流水去田边、岭间、地洼、山上，解决了“水上飘”村还缺水的尴尬问题。
村里地势最高处有一片油茶园，村民曾保国、曾保华两兄弟承包。“2023年湘南遭遇旱情，油茶严重减产。现在不怕了，电排抽水，1200亩油茶林旱涝保收！”曾保国说道，“去年油茶林长势喜人，小小的茶果挂满枝头，他们还在林下养了土鸡。这片油茶园预计连续三年收入都能过20万元。”
油茶林丰收不仅让兄弟二人喜笑颜开，更让村民们看到了产业发展的希望。曾令强感慨地说：“帮扶队引导群众摆脱‘等靠要’思想和坐等扶持心态，积极培育壮大特色产业，增强乡村自主发展的‘造血’功能，激发了村民的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
老向说出了心声：“我从村东走过，村东的大爷告诉我，他的愿望是村里的路更好；村中的大妈告诉我，她的愿望是自己的口袋更鼓；村西的小孩告诉我，他们的愿望是父母都在身边。而我的愿望就是让这些愿望都变成现实！”
今天的老山湾，鲜花开满山，又改革又发展，“三创三强”是模范。
2024年12月7日，跟随零陵卷烟厂党委书记、厂长李会亮去到老山湾的那天，很早。薄雾朦胧，湘江岸边的村庄，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但村头村尾的大道上，已经有各式车辆，从村庄各个路口驶来，大车、小车，三轮车、摩托车……车上无一例外装满了大包小袋，水果、蔬菜等土特产，都是赶往对面的县城销售。喇叭声声，前呼后应，一片繁忙。
“你看，这股劲上来了。”向泽忠指着眼前的景象，“就得人人有活力，变等靠要‘输血’为自力更生‘造血’。”
李会亮望着长长的防洪栅栏，回忆着：“帮扶，是要帮；振兴，更多靠自己。我们把党课开展到村里，跟村民讲当年八路军第三五九旅开进荒无人烟的南泥湾，垦荒种地、纺纱织布，发展生产、自给自足。南泥湾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帮扶老山湾，重点就该用这股精神激活党员、群众的内生动力。”
厂领导班子成员先后14次深入老山湾村开展工作调查和研判，并深入农户家摸底，摸索出适应市场需求的产业发展模式。
经过几番细致调研，他们提出了“创红旗，创模范，创先进；强基层，强执行，强发展”的“三创三强”工作思路。
通过基础建设全面拉动老山湾，同步发展油茶、果蔬、药材、养殖、沿湘江休闲观光等产业；
通过土地集中流转，建成180亩山湾生态农场、50亩柑橘园套种药材千斤拔基地、50亩葡萄采摘园，增加村民收入；
通过租、包、卖和先建再租等运行方式，收取茶山、葡萄、药材基地租金，村集体与村民双丰收；
通过承包小微基础建设工程和售卖农副产品，村集体经济第一次达到46万元，实现从被动“输血”到自我“造血”的转变。
产品有了，还是生态又健康的绿色食品。可销路却不行。
“以购代帮、消费助农”。零陵卷烟厂动员全体职工，不仅组织开展了4次消费助农活动，还以微信群、QQ群、电商平台等多种方式加大农产品的宣传和销售力度，帮村民网上售卖老山湾产品、现场助力农产品销售。
葡萄架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果实，宛如璀璨的宝石。零陵卷烟厂干部职工来了，采摘、分拣、称重、包装，村民、游客们也穿梭其间。大家享受田园乐趣，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茶油摊位前，村民们热情地介绍着自家种植的茶树和提炼茶油的过程。他们熟练地打开油罐，让游客闻闻地道的山茶油。油香四溢，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口。
辣椒摊位更是火爆，客户也最多。红、绿、黄，各品种争奇斗艳：红的红艳如火，绿的青翠欲滴，黄色稀有，阳光一照如金子般发光……
老向跟我们说：“2023年的这个时候，远在百公里外的零陵卷烟厂，厂长正在部署，全厂全员帮扶，茶油、柑橘、辣椒都是绿色产品，日常都用得着。让老山湾农产品从‘最初一公里’直达‘最后一公里’，工人老大哥的温暖要让农户们体会到。”
零陵卷烟厂组织员工开展消费助农活动。
接下来，全厂14个分工会点对点帮扶老山湾村民小组，形成强大合力，零陵卷烟厂将助力乡村全面振兴工作纳入企业发展规划，推动帮扶工作往深里走、往实里去。2024年，零陵卷烟厂组织员工开展了4次消费助农活动，创新“输血+造血”并行的消费帮扶模式，直到老山湾这块“责任田”变“示范地”。
祁阳的好江南，瓜果呀带笑颜，学习南泥湾，建好老山湾。
前些日子，走进老山湾村活动中心广场，阵阵掌声传入耳中。扇着扇子的老大爷，吃着零食的小朋友，纷纷被吸引，他们在欣赏村里文艺队的精彩表演。曾令强见笔者一行过来，竖起大拇指：“帮扶工作队，那是功臣；烟厂的员工，更是亲人。”
曾令强扳着指头数——
主干道1.2公里加宽和“白改黑”提质改造；
全村9个村民小组所有“断头路”兴修和硬化；
建成2座小型电排和1座大型电排，解决用水问题；
5组滚龙岭“和美院落”建设独具特色；
5个小型健身广场，村民健身休闲有去处……
“全靠党的好政策。老山湾就这样变了，优质产业遍地开花，民生工程热火朝天，保障政策落实有力。广袤乡村更具活力、广大农民都享红利。关键，老山湾美啊，水清、河畅、岸绿、景美，一点不比城里差。”
说到这，曾令强脸上笑开了花。
“干事创业哪能不难？可再难也难不过当年三五九旅的官兵们，那是战天斗地开荒开出30多万亩良田。不仅自给自足，还把‘处处是荒山’的南泥湾建成‘陕北的好江南’。我们今天要一鼓作气，把南泥湾精神当作精神动力，在老山湾发扬光大。”曾令强滔滔不绝……
2024年大年初五，在家过年的时任零陵卷烟厂驻老山湾村帮扶队队长、第一书记谢习金一夜没睡好，大清早开着车就往老山湾赶。几十年不遇的暴雪冰冻天气突袭，村子里的树木折断了不少，乡亲们搭建的大棚也垮塌了几家。他不放心，大家努力了三年的水果、蔬菜大棚不知咋样？
当他赶到老山湾时，看到大棚没垮，葡萄、药材也没冻死，群众指望的果园、蔬菜还健康生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乡亲们见他过年都牵挂着村里的产业，这个请那个拉，说什么也要叫他上家里吃顿饭。谢习金被浓浓的亲情包围着，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瓜果飘香的丰收年……
越发亲密的情感，在帮扶中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工农关系。“对哦，我也感动过他们。”曾令强说道。
日子好了，村民眼里有光，脸上有笑。
那是2023年的盛夏，听说帮扶队要撤走，撤到双牌县的一个村。曾令强火急火燎、一身大汗赶到零陵卷烟厂，直奔厂长办公室。“两年，到点了，没错！转到别处，全都得从‘0’起步。我们再合作一届，再做两年肯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功！”
厂党委被感动了，大伙儿也舍不得老山湾，再努把力，老山湾也许就彻底变了。于是，两边分头向上级申请，真就成了——驻村帮扶队留在老山湾开始了第二轮攻坚克难。
第一个项目便是村民肖竹林的葡萄园。
50亩的葡萄采摘园，村民肖竹林正忙着指导工人们施肥。他告诉我们，去年通过帮扶队牵线搭桥，就土地租金、集体分红、劳务用工等事宜，他与村合作社达成了一致，并签订了为期10年的承包合同。
肖竹林是“70后”，早年辗转外地打工，掌握了葡萄嫁接技术，6年前回到家乡，原想大展拳脚，却一夜之间从“富翁”变成了“负翁”。驻村工作队实地调研发现，老山湾青山绿水是最大特色，且土壤富含硒元素，发展葡萄种植产业大有可为。
“去年，我的葡萄采摘园装箱卖1斤10元，个人采摘1斤15元。综合下来，1亩葡萄的收益大约在3万元。”肖竹林成就感满满。葡萄园距离县城仅15分钟车程，每到周末，前来这里采摘葡萄的游客很多。这里品种多，夏黑、克伦生、巨峰、阳光玫瑰、金手指和妮娜皇后，紫的、红的、绿的让人目不暇接，口感鲜美，营养丰富……
“在葡萄园里打工，摘葡萄、装箱，活儿不算累，一年能挣2万多元。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家近，方便照顾老人和孩子。”村妇女主任谭和香笑呵呵地说。肖竹林透露，他承包的50亩葡萄园，年需劳务用工2000人次，劳务开支15万元以上。
一片葡萄园，铺平村民共同富裕的小康路。“再挖掘老山湾村毗邻城郊、临江靠水的独特优势，融入城郊生活经济圈，融入城市全域旅游总规划，打造市民就近、方便、舒适的生态休闲出行地，实现农文旅深度融合、出圈。”
立项目、筹资金。驻村工作队干事有方向、有动力，三年来为老山湾村乡村振兴筹措资金2200余万元，建设湘江沿岸防洪堤、产业园、美丽屋场等20余个项目。
日子好了，村民眼里有光，脸上有笑，脚步坚定，腰板挺直。
帮扶队又帮助村里注册“老山湾”品牌商标，为农产品穿上“名牌”外衣。
沿着江边一路前行，长长的观景台下，是当地村民在江边种植的大片观赏莲。为早日实现“祁阳城市后花园，农旅集散打卡地”的发展目标，这里已经规划并建设了一条“荷花生态长廊”。
“去年，江边开成一线荷花风景。今年，有专家院士来指导，那会——红它一片天！”曾令强说完，哼起《南泥湾》曲调，唱出的却是“学习那南泥湾，建好呀老山湾”。歌声随江水长流，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作者余艳，女，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湖南省作协副主席，湖南省网络作协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
来源：东方烟草报
作者：余艳
编辑：王杨